审专家非常有信心。认为只要测谎没问题，认为有指纹这个证据，就能击溃嫌疑人心理防线。
拿到尚方宝剑，向不管事的韩大处长，反常态地命令道：“老齐，跟吴卓羲联系，管他借套测谎设备和两个测谎专家，让他们来‘801’待命。”
省厅虽然同意了，但办这样的案子是要承担责任，承受压力的。
齐兆友岂能不知道他百无禁忌，不怕担责任，所以才当机立断接管指挥权，不想连累其他人，迟疑了下，掏出手机道：“是！”
“夏主任，刑事拘留肯定要手续的，你准备相应手续，千万别什么都没有就抓人。”
作为命案侦破的最后条防线，“801”对积案有管辖权。只是不愿意在后续工作上浪费太多时间，直以来没真正行驶过，就帮黄港市局拘捕过次嫌犯，从来没有预审，更没移交检察院起诉过。
凡事总有个第次，夏莫青有些激动，毫不犹豫地答应道：“好的，我这就准备。”
韩大处长接着命令道：“小沙，通知方科长，让行动科人员紧急集合，把他们的机动部队拉出来，等市局测谎专家到，起赶赴滨安向崔主任报到，听崔主任指挥。”
“是！”
时间过去太久，石甸镇已变成石甸街道办事处，当年的小伙子已经变成了老人，谁能记得当年的具体情况。侧面调查没任何进展，邰超李忠臣刘化峰等清查指挥部成员急，指挥部顾问生姜急，崔云海更急。
就在他不知道夜里开棺验尸，明天比对结果出来后该怎么查之时，夏莫青把韩大处长的意图传达到了，起打电话汇报后居然获得了厅里的首肯。
看着手机短信里“大本营”为他所做的准备，不禁回头笑道：“小姜，我知道厅里为什么定要请你师傅清查积案了，因为找不到比他更有魄力的人。”
姜怡侧头看了眼短信，吃吃笑道：“不是我师傅有魄力，是我师傅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，甚至不在乎这个官。”
“无欲则刚吗，我知道。”
想到他帮师傅省了160万购房款，姜怡忍不住打趣道：“崔主任，我师傅再厉害也没您厉害，回国之后跟省领导都没低过头，却跟您点头哈腰，跟您说软话。”
“假洋鬼子”就是有点懒散，有点自大。你不招惹他，他绝对不会招惹你，细想起来没那么讨厌，更何况现在是根绳上的蚂蚱。
提起以前的事，崔云海指着她鼻子笑骂道：“生姜，你怎么没说我被你师傅耍多惨？几十万就换了个并案侦查。你作为分局干警，不给我这个副局长通风报信就算了，居然跟白晓倩沆瀣气，看着我出洋相。”
第百九十章 拉风的抓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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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午10点25分，滨安县公安局交警大队城区中队大院里停满警车，县局刑侦大队巡警大队辖区派出所及城区交警中队的六十多名干警，坐在各自单位警车里，从早上到现在待命了两个多小时。
手机全部上交，任何人不得走出大院，不到最后刻不会下达命令，搞得紧张兮兮，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行动，接下来要执行什么任务。
烟根接着根抽了近盒，楼上办公室和楼前那两辆来自江城的7座福特没任何动静。个年轻干警实在坐不住了，焦躁不安地说：“杨队，治安大队没来人，我感觉应该不是扫黄。”
中队长等得同样有些不耐烦，猛吸了口香烟：“如果是打黑，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让我们两手空空，虽然不会个个配枪，至少会要我们带上警棍多准备些手铐。”
个年龄稍大的干警若有所思地说：“又不太像维稳，这段时间风平浪静，没什么人上访，没大规模拆迁，没人闹事，没有也不可能发生什么群体事件。”
“抓捕更不可能。”
坐在驾驶座上的干警，自言自语地说：“要是两个不太危险的嫌犯，几个便衣刑警扑去上直接摁倒，铐起来往车里塞，最多两分钟，最多出动十来个人，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。要是持枪或有爆炸物的嫌犯，那应该叫武警，叫专业的排爆人员。”
中队长指了指前面那辆刷有“江城特警”的黑色福特，脸羡慕地说：“他们不就是专业的吗？刚才有个哥们上厕所，开门时我看见里面什么都有，全真家伙，不是开玩笑。”
“这么说我们要配合他们行动？”
“赤手空拳怎么配合，站后面给他们呐喊助威？”
“邪门了，他们到底来我们这儿做什么？”
“别发牢马蚤，苗局出来了！”
刑侦副局长苗冠宇拿着对讲机站在门厅外瞄了眼，旋即快步走到辆沃尔沃大拖车前，车厢门突然打开，个穿便衣的女孩子把他迎了进去。干警们这才发现那是辆警务指挥车，不是交警队扣押的大货车。
抓捕个人，搞这么大场面，只有搜捕逃犯时才会发生，只有电影电视剧中才会出现。
苗冠宇很不理解。
早上跟任局私下沟通过，任局说理解要执行，不理解样要执行，并且越快越好。早让他们把人抓走早安生，时间要是拖久了，要是县局这里走漏风声，到时候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。
细想起来，任局的话非常有道理。
许凡海在本地太有名，他家的金滨安大酒店，是全县条件最好档次最高的酒店。
现在上面管得严，没什么人敢公款吃喝。前几年可不是这样，县委县政府，县直局委办，下面些乡镇，开会在他那儿，吃饭在他那儿，吃完之后洗个澡，不想回家开间房，整个政府招待所，全县稍有点级别的干部他和他老婆几乎全认识。
上面来领导检查工作，县局没少把人往那儿带。
苗冠宇认识，任局认识，政委认识，几个大队长认识。现在条件好了，结婚生日来个亲朋好友，总喜欢往高档点的地方去，估计半以上的干警都认识，谁也不敢保证县局不出纰漏，本来就不是县局的案子，犯不着冒那个险。
但不管怎么说这始终是个马蜂窝，他们捅完，把人抓走，县局要善后。
他老婆开几十年饭店，不仅认识全县大大小小的领导，而且认识全县大大小小的企业老板，跟许多大老板关系非常好，在他那儿定点消费，来个客户，搞个活动什么的，吃完住完签单走人，年底起结账。要是你帮着出个主意，他帮着想个什么办法，肯定会闹翻天。
人家不知道他们把人抓哪儿去了，肯定会找县局，苗冠宇真希望他们搞错了，上车就急切地问：“方科长，比对结果出来了吗？”
“801”有“801”的规矩，方黎明不会喧宾夺主，指着对面笑道：“苗局，邰超同志是指挥长，具体情况你问他，我只负责抓捕。”
昨晚崔主任传达的命令时，邰超真有些想不通，认为应该再查查，应该再收集些证据。直到“小魔女”介绍完“焦春禄强杀人案”的案例，他才意识到韩大处长的良苦用心。
是时间过去太久，很多情况几乎不可能查实。
二是嫌疑人身份特殊社会背景复杂，县委县政府领导是他的座上宾，县里大小干部是金滨安大酒店的常客，保密工作很难做。与其让他有心理准备，不如打他个措手不及。
搞这么大阵仗，像香港电影电视剧中样抓捕，可以说是心理战的部分。让他意识到“801”是有备而来，手里有足够证据。让他意识到这是省厅的行动，要把他抓到省城，让他意识到在滨安县的这些关系点都没有。
邰超相信自己是全省公安系统最拉风的案件侦办人，以前不会，以后也很少会出现如此大张旗鼓如此光明正大的抓捕。
他整了整昨晚特意送到干洗店熨烫过的西服，微笑着确认道：“比对结果刚出来，被害人就是石晓国。”
“我们现在就行动？”
他抬起胳膊看了眼时间，摇头道：“嫌疑人是县政协委员，按照相关规定，公安机关对政协委员采取强制措施前，应向该委员所在的政协党组通报情况。崔主任和任局正在县委，我们要等他们通报完才能采取强制措施。”
“好吧，那就再等等。”
处长和夏副主任在等着消息，从江城市局刑侦局请来的测谎专家已经准备完毕，方黎明不想浪费哪怕分钟时间，提议道：“苗局，金滨安大酒店今天有个会议和个婚宴，快到饭点了，行动时人肯定会很多。要不把参与行动的几位中队长全部喊过来，先部署下行动方案，崔主任和任局的电话到，就让他们下去组织实施。”
你们是从省厅来的，你们说了算，苗冠宇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，
等了大约十分钟，刚布置完任务，崔云海和滨安县公安局长任敬洋的电话到了。邰超声令下，几个中队长迅速展开行动。
有会议有婚宴，人多车多。酒店保安特别忙，刚给个客人找到车位，就见二十多辆警车浩浩荡荡驶来。
辆警车停在入口，辆警车停在出口，辆警车停在马路对面，几个交警推开车门开始疏通交通。剩下的警车鱼贯驶进酒店停车场，车尚未停稳，几个警察就跳下车往酒店正门侧门和后门跑去。
这么大阵仗，只有扫黄时才见过。可大白天扫什么黄，就算扫也扫不到金滨安大酒店。保安糊涂了，正不知道要不要上去问问需不需要帮忙，大队人马下车了。
几个穿便衣的像是领导，身后跟着七个戴着黑头盔穿着防弹衣端着枪的警察。穿普通警服的警察则跑在他们前面，有的守电梯，有的守茶座，有守消防通道。没人下命令，配合非常之默契，动作非常之迅速，把站在门边迎接客人的对新人搞得目瞪口呆。
嫌疑人办公室有扇窗，方黎明不想出任何意外，走进电梯又叮嘱道：“小王，小刘，记住自己的位置。胡科长，你和小盛别急着动手，等指挥长宣读完拘传令，让嫌疑人在拘传证上签完字再动手。”
“是。”
这是从警以来第二次参与抓捕，姜怡很兴奋，再次检查了下方科长带来的高清闪存摄像机，生怕等会儿掉链子。
邰超刘化峰李忠臣三人更激动，因为走出电梯后的抓捕行动，除了不用跟嫌疑人说“你有权保持沉默，你说的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”之外，跟香港电影中的抓捕没什么两样。
“叮”声，22楼到了。从另外几部电梯上来的县局民警，已经按照行动方案守在总裁办公室前。
个看上去像文员的女孩走了出来，脸惊诧地问：“警察叔叔，你们是不是走错了？”
见早上派来监视嫌疑人的两个便衣干警微微点了下头，邰超学着韩大处长的样子，彬彬有礼地笑道：“没走错，我们就是来找你们许总的。”
找许总带枪做什么，文员时间没反应过来，正准备说点什么，他们已推门走了进去。
儿子在国外，女儿在，服务行业又不像其它行业，必须天天盯在这儿，许凡海想退休都退不了。
正琢磨那几个西餐厨师不行，要重新招聘。中餐厨师干半年了，总那几个菜，没什么花样，要跟他们好好谈谈，几个不速之客突然闯进来，进来就厉声喝道：“许凡海！”
县委吴书记都会客客气气喊声许总，像这么直呼其名的真不多，许凡海愣住了，刚准备让人叫保安，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就绕到他两侧，副如临大敌的架势。
“我是许凡海，请问你们是”
邰超亮出警官证，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道：“我是省厅积案清查领导小组办公室积案复查科民警邰超，这两位是我同事刘化峰和李忠臣同志，我们怀疑你涉嫌起故意杀人案，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第五十条之规定，依法拘传你到案接受讯问。”
事情过去几十年，自己都快忘了，他们居然能找上门！
许凡海到底见过大世面，心理素质远比那些笨贼好，闪即逝过惊诧的表情，旋即用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，故作轻松地笑问：“警察同志，你们肯定搞错了，我是这家酒店老板，怎么可能去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。如果跟我们酒店有关，那我让我们保安部经理配合你们调查。”
刘化峰把拘传证放到他面前，指着他手中的笔，冷冷地说：“我们没搞错，我们找的就是你，签字吧。”
许凡海清楚地明白现在必须镇定，“啪”声猛拍了下老板子，声色俱厉地嚷嚷道：“签什么字？我是政协委员，你们无权抓我！”
说完之后，拿起手机要打电话。
“小魔女”正在摄像，定要表现好点，说不准将来能上电视。
邰超收起警官证，不缓不慢地说：“许凡海，若要人不知，除非己莫为。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，更不要心存侥幸。因为十五分钟前，我们已经向滨安县委和县政协通报过，县委和县政协领导不会接你电话，任局长更不会接。”
第百九十章 不速之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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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体是革命的本钱，工作再忙也要吃饭。
到饭点，本应该很严肃的“801”指挥中心就变成了餐厅。
市局特巡警四大队只过来个中队，大部队要等后面全搞好才会拉过来，科干警沙志会打得仍是植物园干部食堂的饭菜，两荤两素，色香味俱全。韩大处长吃得很香，杨忠旺和江吴卓羲这两位省市两级刑侦局副局长同样吃得津津有味。
四科正在办的案子很有意义，同时很敏感。
杨忠旺是代表省厅刑侦局来的，毕竟命案只是刑事犯罪的种，属于刑侦局管辖范围，“801”虽然独立于刑侦局之外，不等于不需要接受刑侦局业务指导。
市局刑侦局指导不了“801”，吴卓羲之所以过来，纯属闲着没事干。
管他借了两个人，让他想起植物园的老朋友几个月没见。正好今天不是很忙，过来看看老朋友，顺便谈谈江城市局的几起积案。
“杨局，鸡腿你代劳，这个我真不能吃。”
韩大处长节食，杨忠旺不是第天知道，不过他同样吃不下去，指着吴卓羲笑道：“让吴局代劳，记得没调到市局的时候，他顿能吃四个。”
“杨局，那是老黄历，您别总挂在嘴边。看夏主任都笑了，您这是趁机揭我老底。”
虽然都是刑侦局副局长，级别和警衔可不样。
个是正处级，三级警监。个是副处级，级警督。更何况杨忠旺是在省厅工作时的领导，吴卓羲对他很尊敬，说话很客气，称呼“您”而不是“你”。
“吴局，能吃就吃，这有什么好笑话的？”
夏莫青指了指他餐盒，随即侧身笑道：“处长，我发现在伙食这个问题上，不能把鸡蛋放在个篮子里。植物园食堂饭卡不退，特巡警四大队也不回，快到饭点时派个人去两个食堂转转，哪边菜好就去哪边。”
“是个好主意，就怕这么搞人家不好做，毕竟人家是食堂，又不是开饭店。”
韩大处长居然会为别人着想，真是太难得了。
杨忠旺吃饱喝足，抽出张纸巾打趣道：“韩处长，夏主任，这个问题不是很难解决。干警的饭照订，你们的饭不用订。不管哪个食堂都有三四份的预留量，你们想去哪边吃就去哪边吃，不存在让人家浪费的问题。”
“那不成搞特殊化了？”
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怎么有些别扭呢，吴卓羲禁不住笑道：“韩处长，你已经够特殊了，不在乎这么”
“想想也是啊，算起来在‘801’吃饭，我这是第第”
夏莫青记得比他清楚，脱口而出道：“第三顿，昨天中午和晚上，再加上现在这顿。”
杨忠旺好奇地问：“你平时都在哪儿吃？下馆子？”
“下什么馆子，要么在家，要么在对面律所。”
“韩处长，提起家我真想去你刚买的豪宅开开眼界。几千万，江城最好的房子，买不起至少要看两眼是不是？”
吴卓羲深以为然：“杨局跟我想块儿去了，韩处长，反正就在公园西门，让我们见识见识。”
在江城能说到起去也就他们两个，韩均怎可能不答应，指着液晶显示器笑道：“没问题，等测完慌就去。”
吃得快，收拾也快，夏莫青和科干警沙志会收拾完餐盒，餐厅又变回指挥中心。
测谎需要个安静环境，室温要在22到25摄氏度之间。只有这样，接受测试的人才会感觉到舒服，身体各项指标呈现出的数据才最真实。
市局刑侦局的两位测谎专家昨天下午赶到滨安，就在滨安县局协助下开始准备。
地点选择在城郊的个休闲农庄，超大的钢结构大棚。栋栋别致的小木屋建在大棚里，外面有茶座，有小桥流水，有花草树木。春意盎然，鸟语花香，尤其那些无水栽培的各种蔬菜瓜果，简直让人垂涎欲滴。
各种设施齐备，不用加装监控，直接连接上农庄的监控主机就行。
嫌疑人坐在木屋外的藤椅上，没戴手铐，同样没在他身上贴那些类似于心电图传感器的东西。两个测谎专家坐在对面，因为背对着监控，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。
民用监控，只有视频没音频，吴卓羲介绍道：“为了让嫌疑人能够把心态调整到最放松的状态，测谎人员至少要跟他进行半个小时谈话。”
“这个我懂，我想知道的是，你派的这两个人这么年轻，到底靠不靠谱？”
“人家比你小不了几岁，你别看他俩年轻，都是测谎干将，好几个省请他们去测过。在市局年测400多次，参与50多起疑难案件的侦破，准确率高达100。”
吴卓羲真不是在自卖自夸，杨忠旺脸认真地确认道：“这两位同志业务能力绝对没问题，我请他们协助过好几次。有个案子最具代表性，前年下面个县发生起凶杀案，被害人被4个人群殴死亡。当时目击者只看到凶手是4个年轻男子，没看清他们面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