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午夜,北京永定门,官街,总理大臣官邸。
“事出紧急,我长话短说,烦请诸位先听我说完,不要打岔。”
“在此大敌当头,前线将士浴血奋战之际,有少数信仰不坚之军官,为妖言蒙蔽,一时冲动,企图在堂堂帝都游行举事,以压迫政府将建立在宪政基础上的战时体制转为彻底、长期的军部独裁体制。”
“——幸好发现及时,奉皇上谕旨,我已下令内政部启动前期处置手段,同时决定中止总参谋长和陆军参谋长的职权,最高军令权暂且奉还皇上。现皇上已调可靠部队入京拱卫,诸位不必慌乱,今夜暂且在总理官邸将就,诸位家人,也必有妥善安排。”
有人拍案怒吼。
持续的骚动中,长着一张黝黑马脸地工商民生大臣田正宏举手高叫:“请总理解释一下,总参谋长和陆军参谋长为什么要停职?他们究竟牵涉多深?还有。国防大臣是否有失察之责?”
至于国防大臣。虽必有失察之责。但皇上并未问罪。只说此事关键在于陆军思想教育,而教育总监本是陆军参谋长所兼,又说此事酝酿许久,总参各有力机关竟毫无察觉,所以要严责陆军参谋长与总参谋长,国防总部虽然也有用人不当之过,但原本就是遵循圣意所为,故不予追究。诸位若不信,很快就有皇上谕旨传到,一看便知。”
“我的想法跟志高一样。”莫宁马上接过了棒子,“皇上正为诸位的安全操心。诸位就不要再给皇上添乱了。现在当务之急,是通过阁议。追认之前地紧急举措,让内政部紧急处置和军令权奉还这两件事合法化。”
杨正金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:“按已经掌握的名单来看,对方在京畿周围最多可动用10万兵力,不过,要同时发动这..:地组织和通畅地联络渠道,皇上已下旨,命宪兵连夜搜捕名单中的主要头目,同时,内政部的特警队也已分头前往各军民通讯枢纽,抢占电报房、电话转接中心、广播电台和印刷厂……”
杨正金听罢微微一笑,突然抬手喝道:“安静!都安静一下!”
杨正金却一言不发,抖抖肩起身,走近厅侧紧闭的维多利亚风格雕花大窗,徐徐向外推开。
众人侧耳倾听,只要耳朵还没聋的,都能听到官街大道上那轰隆作响的引擎声与履带声……
“潘国臣,梁根生,你们来得很准时——快起来吧,赐座。”
身着齐膝西洋礼服地男侍端放好铺有金丝绣锦坐垫的檀香木椅后,恭敬退出门外,厚重的包铜橡木门在潘梁两人身后徐徐关闭。
“潘国臣,你的要加三块糖吧?”
啄米般连连点头。
千桦别有用心地眨眨眼:“镜子说的。”
“不好,因为老了,嫁不出去了——梁根生地不加奶,对吧?”
“倒杯咖啡,有什么可费心的,倒是你们,今晚还长着呢,天亮之前,都得多费点心。”
“怎么样?路上还顺利吧?”
“就是兵力太单薄了……皇城、内城九门,外城七门,突出城墙外地官街,还要解除城内一些部队的武装,光靠我们两个带来地兵,怎么分都不够。”梁根生担心道。
“梁根生,你守住这新华宫就行了,潘国臣留点预备队在皇城,主力据守官街,剩下的,自然有别人来做。”
“恩,还有杨正金、胡克的人——跟我先前预料的一样。马上就把刘百良他们抛弃了,丢车保帅。再明智不过。”
千桦抿了口手中的咖啡。皱皱眉,又丢进去两块糖。
说到这里。千桦放下咖啡杯,慵懒地理了理耳边地头发。叹气道:
潘国臣拍腿笑道:“原来两部机甲都没坏啊,连我们都被骗了,皇上就是皇上啊。”
千桦歪头一笑:“我的那部在乙巳京乱的时候跟叛乱的虎豹营打了一仗,隐身系统被打坏了,不过开起来冲阵还是没问题的……不到万不得已,我可不想让这种东西被满城的老百姓围观。
潘国臣急匆匆一口灌下半杯咖啡,把杯子停在手旁的水晶茶几上,搓手道:“总之我们胜券在握,对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