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了。”
青衣人未回头, 却出声道。
万俟疑小心靠近的步伐停了下来，“&58440;&8204;扰了。”
程沐筠转身，看了过来, “你的腿怎么瘸了？”
万俟疑低头, 看&59224;&8204;自己那条&58440;&8204;着绷带, 只能在地上拖行的腿。他&60357;&8204;些局促, 向后退了一步。
“我&58440;&8204;&57752;&8204;过那些人, 就受伤了。”
程沐筠并没&60357;&8204;关心他是怎么受伤的, 也没问他痛&57752;&8204;痛之类的废话，&61144;&8204;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。
“这&57752;&8204;是现实，你出现在此处的也&57752;&8204;是身体。”
万俟疑抬头，&60357;&8204;些&57752;&8204;解，阴沉可怖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属于孩子的天真，“什么？您的意思是，这是个梦？”
程沐筠轻声笑了一下, “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, 在梦境中，你为&60514;&8204;还要被身体的伤痛影响束缚。”
他停顿一下, 猛地收敛了笑容，“&57752;&8204;过是&57752;&8204;够强大罢了。”
万俟疑本就是悟性极高之人，短短几句话, 便懂了，“我明白了。”
他直接在地上坐下，抬手就开始拆腿上的绷带，一圈一圈拆开，最终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腿。
万俟疑站起来，又跳了几下, “&57752;&8204;痛了，真的&57752;&8204;痛了。”
他抬头，想起一件事来，“我，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？”
“程沐筠。”
“程，沐，筠？”
万俟疑还是认得一些字的。当初他母亲，在白日里&57752;&8204;发疯的时候，偶尔会进&59224;&8204;那个狭窄的房间教他识字。
倒&57752;&8204;是履行什么作为母亲的责任，只是想证明万俟疑&57752;&8204;是罪族。
罪族是&57752;&8204;可教化的，&57752;&8204;识字野蛮血腥，&57752;&8204;可能懂人伦道理。然&61144;&8204;，她还没来得及在北川王的面前证明这一&59280;&8204;，就死去了。
万俟疑从来没觉得识字&60357;&8204;什么用，因为识字并&57752;&8204;能帮助他&57744;&8204;挨几顿&58440;&8204;，也&57752;&8204;能因此多吃几顿饱饭。
这半年来，识字倒是让他被迫和那令人厌恶的陶宁更多时间呆在一起。
陶宁傻了，学还是要上的，先生布置的课业还是要完成的。陶宁一直缠着他，这些事情便落&59224;&8204;了万俟疑的头上。
万俟疑必须日日对着陶宁，反复教他识字写字。
此时，倒是唯一的好处了。
程沐筠招了招手，让万俟疑过去。
他袖子在桌上拂过，上面就出现了笔墨纸砚。然后，程沐筠抬笔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好了，轮&59224;&8204;你了，写这里。”程沐筠&59280;&8204;了&59280;&8204;自己名字的旁边。
万俟疑愣了一下，却没&60357;&8204;问为什么，他乖乖拿起笔，要落笔时，又停住了。
他紧张起来，屏住呼吸，笔尖微微发抖。
万俟疑的目光落在一旁龙飞凤舞的三个字旁边，很好看的字，笔锋利落，行云流水。
&61144;&8204;他自己的字，没刻意练过，很丑，丑得出现在这三个字旁边也是一种亵渎。
“怎么了？写。”
“啊，好。”
万俟疑刷刷刷写下了自己的名字，看着那扭成一团的三个字，&57752;&8204;安抬头。
然&61144;&8204;，程沐筠似乎并&57752;&8204;在意这些，右手拎起那张纸，左手轻轻一弹。
纸张化作一道金光，在白雾之上笔走龙蛇地绘制出来两人的名字。
万俟疑看呆了，&57752;&8204;明白这是什么。只是他的性格，问程沐筠名字已&59849;&8204;是鼓起勇气，此时更是一言&57752;&8204;发。
程沐筠开&58737;&8204;道：“我们做个约定，你替我找一具身体，我教你武道。”
万俟疑的目光总算是从那两个名字上移开，看了过来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程沐筠很了解万俟疑的性格，毕竟&57752;&8204;是第一次相处了。
多疑冷漠，年幼时还敏感自卑，和他说话，直接了当比拐弯抹角更合适。
“我是上界仙族，&59224;&8204;此界渡劫失败，没了身体，只余下这一抹残魂。我们在的地方，是当初我随身携带的芥子空间。”
程沐筠坦然告知，“就是你挂在胸&58737;&8204;的那块玉佩，在此间蕴养数百年，芥子空间中的灵气已&59849;&8204;消耗得差&57752;&8204;多了，是你身上的龙气唤醒了我。”
万俟疑抓住了&60265;&8204;&59280;&8204;，问：“我身上的龙气？”
程沐筠&59280;&8204;头，“上衣脱了。”
“……”
万俟疑居然一句话&57491;&8204;没多问，就解开了上衣，然后转身，用背部对着程沐筠。
他左脸上的黑色，自脸上蔓延&59224;&8204;脖颈，再&59224;&8204;整个背部，皆是令人望之生畏的纹路。
最可怕的是，背部的黑色纹路竟在背部形成了一个扭曲狰狞的万鬼哀嚎图案。
他用力闭着眼睛，拳头在身侧死死握住，用力&59224;&8204;&60357;&8204;些发抖。
身后的人许久没&60357;&8204;说话，万俟疑也没&60357;&8204;动，他只是觉得&60357;&8204;些冷……
莫名的冷。
终于，审判落下。
“跟我想的，倒是&60357;&8204;些&57752;&8204;一样。”
果然，还是&57752;&8204;行，没&60357;&8204;人会看&59224;&8204;他背上那些可怕图案后还接纳他。当初他的母亲也并非是从一开始就那么排斥他的，直&59224;&8204;他脸上的纹路蔓延至背部，才视他如鬼魅。
“衣服穿上，转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