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脸上睡痕明显，点漆般的眸子泛着水光，白眼珠子上泛着血丝，从茫然到清醒的过程很快。
只是人还愣愣的，胡乱地擦了擦脸和嘴角，看了看头上药水，又看了看顾弃的脸色，脸上覆盖着窗外探进来的天光，声音也柔软的不可思议，带着哭过的喑哑：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听到自己的声音，安星辰吓了一跳，匆忙清了清嗓子，察觉到脸上凉意，转过脸又飞快地擦了擦脸，面对顾弃时，已是一脸温柔。
顾弃嘴有点干，说话声音沙哑非常：“还行。”见安星辰傻不愣登的，想到她刚才睡梦中啜泣的样子，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，支使她，“帮我倒杯水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还沉浸在那个可怕的梦境里，安星辰像一坨碗里的芋头，戳一下动一下，起身倒了杯水过来，看到顾弃被纱布圈着的脑袋，又愣住了。
“愣着做什么，扶我起来。”顾弃理所当然地朝她伸手，手背上的上显露出来，安星辰刚有所动作，看这一眼，愣了下，眼眶便红了。
她不想让顾弃看见自己的脆弱，怕他觉得自己没用，便低着头，将水杯放下，努力憋回眼泪装作若无其事，拿来两个枕头塞在他背后，小心避免碰到他的伤口。
等他坐稳，这才重新端起水杯递过去。
顾弃接过水，没有着急，一口一口地喝着，安星辰就站在旁边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，像是怕他会消失似的。
顾弃喝水的工夫，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，很好，只有些细微擦伤。
就是脸色太过苍白，估计比他这个受伤严重的人还要难看几分。
安星辰嘴唇嚅嗫了几下，不知道要说什么，顾弃眼前发晕，便没顾上她，闭着眼，等那一阵眩晕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