硕大的炼丹室，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。
丹炉下面燃烧的火焰，不停的呃发出“噗噗”声。
“你想好了吗？”
菩提祖师，终于开口，慈眉善目，一如往常。
孙玄身上的束缚瞬间消散。
伴随着浮尘离体，孙玄虎躯一震。
不跪天，不跪地的男儿，却向老人，拜倒在地。
“我生为人族……纵使成仙，依旧还是人族。”
“感谢师傅一路教诲，但是现在，我必须选择我的种族！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听到孙玄的选择，原本还淡定的老人，双颊生出一股红晕。
千百年不曾色变的老人，如今终于浮现怒气，足以见得他此刻的心情。
“哼！”
一声冷哼，菩提突然大袖一挥。
身后的炼丹炉盖，瞬间掀开，阵阵热气，瞬间在大殿沸腾。
“你拜入我方寸山门下，练就一身本领！这一切，都是我的功劳。”
“如今，你要叛出师门，得到的东西，必须返还！”
“跨进炼丹炉，待我将你一身功力炼化，你我互不相欠……到时候，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，我再也管不到了！”
孙玄缓缓抬头，眼眸之中满是哀伤。
他直视老人许久，终于缓缓点头：“好！”
身体发肤受之父母，一身武艺皆为师传。
自己为了种族，没错！
菩提为了自己，所以三番五次阻拦，也没错！
“当我从炼丹炉出来的一刻，我便不再是方寸山门徒。”
“还望师父以后，保重身体，愿您长命百岁，仙福永享，寿与天齐。”
孙玄一连磕了三个响头，该说的话全部说完。
纵身一跃，怡然居然的跳进炼丹炉中。
“不！”
孙玄身影被炉火吞噬的瞬间，一声哀呼，响彻大殿。
回首一看，白羽莺的倩影，最后一次映入孙玄眼帘。
再见了，师妹，以后你一定要好好修炼，别再惹师傅生气。
师父，你以后也要保重身体，少睡觉多运动，这样才能长命百岁。
业火加身，除却三昧真火之外，就连孙玄体内，都冒出股股黑色火焰。
纵使肉身宛若撕裂一般，但孙玄依旧咬牙坚持。
始终不曾祭出系统护身。
一身功力，尽数归还，这才不负师恩。
逆佛逆仙，乃是大罪，说什么都不能将师门牵扯其中。
孙玄盘坐丹炉中，缓缓闭上双眼。
一身通天修为，伴随着火焰的燃烧，缓缓消散。
外面的菩提老祖，浮尘一扫，将情绪激动，准备纵身跳进炉火中的白羽莺打晕。
他的眼神，直视鹿鼎，仿佛能看破阻隔，内视其中。
“徒儿，此去人间，十死无生。”
“望珍重！”
同一时间，丹炉内的孙玄，仿佛听到了菩提的喃喃低语。
眼角滑落一抹晶莹，瞬间被火焰蒸发。
……
三天之后，方寸山脚下。
一缕白衣，缓缓步行，顺着台阶，终于踏入了人世间。
孙玄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方寸山，“砰砰砰”三个响头，大笑一声朝着远处走去。
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……天庭，诸佛，我孙玄来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