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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-15(2 / 2)

哑巴驼点点头。

接著,林盛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交给哑巴驼:“每四天喂他吃一颗。”

哑巴驼又点点头,接过药收了起来。冷冷地回头瞧了眼聂政,林盛之自言自语道:“你的命还真硬,这样也好,免得你挨不住死了。”

说完,林盛之便走了。

哑巴驼没有跟著离开,而是拿过扫帚把地上打扫干净,然後没有关铁门就出去了。一块和墙体的眼色一样的木板背後,一人低著头缩在那里,眼泪把身下的泥土打成了泥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那人准备出去时,脚步声又传来了,他赶紧缩了回去。透过木板,不敢看地上的鬼哥哥,怕自己忍不住哭出声,那人泪眼模糊地看到哑巴驼提著一桶泔水,拿著一个木碗进来了。

把泔水放在聂政的头边,又从水沟里舀了一碗浑浊的污水放在桶边,哑巴驼锁了门走了。小宝哭著在小贝耳边说了几句话,然後推开了木板。被吓坏的小贝围著聂政转了两圈,然後跑到门边跳了上去,钻出铁栏。

仍是不敢看鬼哥哥,小宝两只手死死捂著嘴,低头无声地哭泣。每过多久,小贝回来了,跑到小宝跟前吱吱吱吱叫了几声,还摇了摇头。

小宝放开手,爬出密道,哭喊:“哥……哥……呜呜……”哭声压抑而哀伤,“鬼……哥哥……呜呜……”

爬到鬼哥哥身边,小宝的手伸出去却又瞬间停下,他不敢碰,鬼哥哥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,血,都是血。

“哥哥……”轻轻地伏在鬼哥哥的身上,小宝抖得厉害,“不要,丢下……小宝……哥哥……呜……哥哥……”

谁来救救鬼哥哥,谁来救救鬼哥哥……谁来救救小宝的鬼哥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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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最後一段的时候我哭了

(17鲜币)宝贝:第十四章

这一宿,小宝一夜没合眼。鬼哥哥伤得太重了,他不敢随便挪动鬼哥哥。想到哑巴驼还会来,小宝把泔水桶提到一边,然後给鬼哥哥熬了粥,给鬼哥哥喂了药。粥里滴了许多小宝的眼泪,一整个晚上,刑房里的哭声就没有断过。

鬼哥哥不再那麽烫的额头,小宝把药丸用水弄成糊抹在鬼哥哥的伤口上。阎罗王这个月都不会来了,他要在阎罗王来之前把鬼哥哥带走。他受不了,受不了鬼哥哥再被这样对待,更受不了鬼哥哥被阎罗王做成什麽人彘。

在鬼哥哥的脸上轻轻亲了两下,小宝擦擦眼泪,站了起来。身子晃了晃,眼前阵阵发白,小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这样下去怎麽救出鬼哥哥呢?小宝的眼泪一直往外淌。拿出一颗药吃下,小宝缓了缓又站了起来。

钻进密道爬回房间,小宝把入口的地砖推过去盖好,然後爬出床底出了屋子。打开门,天刚亮,四周静悄悄的。小宝返回去换了衣裳,然後锁好门带著小贝离开了。驾著小马车来到药馆的门口,药馆还没有开门,小宝钻进车内搂著小贝躺下,这样就不怕睡迟了。

街道上渐渐传来了人声,药馆的门板也从内被人取了下来。小宝的师兄在取下两块门板後惊呼一声,急忙把门板放到一边,走到门外的马车旁掀开车帘。

“师傅,师娘!”

大徒弟朝药馆内喊了一嗓子。

“来了,出什麽事了?”龚师娘手拿扫帚地跑了出来,龚师傅则拢著头发出来了。一看到小宝的马车停在屋外,龚师娘丢了扫帚跑过来:“怎麽了?可是小宝子?”

“师娘,您看。”大徒弟掀开车帘,龚师娘探头一看,脸色变了,急忙扭头喊:“相公,是小宝子!”小贝已经醒了,神很不好地叫了两声。

龚师傅出来了,朝车内看了一眼後他把龚师娘推到一边,说:“我把小宝抱进去,你赶紧去做饭。”

“哎!”

龚师傅把没有动静的小宝抱了出来,龚师娘吩咐大徒弟看著药馆,她急急忙忙跑回内院去做饭。

把小宝放在自己的床上,龚师傅立刻给小宝诊脉,小贝坐在床脚,耷拉著耳朵。龚师傅的眉头越拧越紧,然後重重地吐出一口气,收回手,给小宝脱了衣裳和鞋,再盖好被子。

“小贝,跟我出去,让小宝好好睡一觉。”

“吱吱吱。”小贝摇头,不走。

“走,去吃饭,吃饱了你再回来陪小宝。”

“吱吱。”

小贝站起来看看小宝,一手拉住龚师傅的手跟著龚师傅出去了。

龚师傅一出来,在厨房忙活的龚师娘擦著手就出来了。

“小宝子怎麽了?”

龚师傅满眼疑惑地说:“小宝是太过疲累,心伤过度,再加上身子太虚,现下是昏睡过去了。让他好好睡一觉,再吃点好的,我一会儿就去给他开药。等小宝醒了,你把药给他熬上。”

龚师娘点点头,同样是满眼的疑惑:“小宝回去後到底是怎麽了?要不要待会儿去找找汝信,问问?也不知小宝究竟是谁家的。”

龚师傅想了想,说:“等会儿我亲自去找汝信问问,实在不行的话,我们看看能不能说服小宝他爹,让小宝跟了咱们过吧。”

龚师娘笑了:“我老早就想把小宝要过来了。反正小宝他爹也不疼他,不如给了我们疼。”

“你先去做饭,小宝这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。你守著药馆,我吃完饭去找汝信。”

“好。”

林府的偏院里,南汝信在听到龚师傅说的事情後,格外诧异地问:“小宝累倒了?”

龚师傅严肃地说:“汝信,小宝是谁家的?他不仅是累著了,身子虚的像好久没有好好吃饭的样子,昨夜似乎也是哭了一夜。”

南汝信拧紧了眉,好半晌後,他说:“小宝的身世你别问,这不仅是对你好也是对小宝好。可是小宝没有好好吃饭这就奇怪了。他在你那里不可能吃不饱,回家後也不可能饿著。他爹对他虽不好,可不曾克扣过他的吃食。等我问问,这到底是怎麽回事。”

龚师傅说:“汝信,我想收养小宝,你帮我问问他爹,能不能把小宝给了我。”

南汝信一听,急道:“你可别动这心思,万一让小宝他爹知道这件事,小宝可就麻烦了。你若想小宝今後好,就不要过问小宝的身世。这两年你好好栽培他,小宝聪明,这两年从你这里学到的本事够他出去找份差事养活自己了。”

“你这话是何意?”龚师傅心下大惊,“小宝两年後要走?”

南汝信无奈地说:“小宝两年後就得离开家,依他的身世,他不可能留在这里,必须到别的地方去。我把小宝交给你也是清楚你不是藏私的人。原本我是可以教他,但著实不便。”想到此事,他心情沈重地说:“小宝肯定是每天看书,不好好休息,这才累坏了。他想这两年多学些本事,等日後出去了也好养活自己,不让我们担心他。”

龚师傅还有话要说,南汝信截断他:“你就听我一句,别多问小宝的事。有些事我们无能为力,小宝离开这里远比他留在这里好。小宝是个不愿意让人为他心的孩子,再苦也不会对人说。他娘走了之後他一直是一个人过,昨晚他肯定是又梦到他娘了,所以才会哭。袭山,小宝我就暂时交给你了。”

“别这麽说,我和你嫂子都是真心喜欢小宝。”见收养小宝无望,南汝信也不再多留了,道:“小宝想多学些本事,那我就给他多些时间。这样,他隔一天到药馆去学徒,小宝很聪明,不出两年他就能在药馆看场子了。这样他日後出去也能到药馆找份差事,若还学了其他的本事,就更不会饿到自己了。”

南汝信点点头:“有劳你了。”

告别了南汝信,龚师傅回到了药馆,听到他的回复後,龚师娘凑到龚师傅身边小声问:“你说……小宝子会不会是林家的孩子?”

龚师傅马上说:“不要多问!咱们不怕麻烦,但不能害了小宝。汝信都这麽说了,咱们就当什麽都不知道。我打算从今天开始让小宝隔天到一次药馆,他肯定是晚上回去後又看书看到很晚,第二天还要早起来药馆,所以才累坏了。小宝的身子从娘胎出来的时候就不壮实,这样他既可以多些时间看书,又不耽误他学徒。”

“也好。”龚师娘心酸地低语:“若小宝子能留下来就好了。”

龚师傅只是叹了口气。

一直到傍晚,小宝才幽幽醒了过来。肚子咕咕直叫,迷迷糊糊的小宝被师娘扶了起来,喝了一大杯蜂糖水,又吃了满满的一碗粥,小宝才彻底地清醒过来。

靠在师娘温暖的怀里,小宝低低地唤了一声:“师娘……”眼泪随即涌出。

龚师娘擦擦他的眼泪,双手从後搂著他问:“小宝子,告诉师娘,怎麽了?”

小宝翻身,埋进师娘的怀里边哭边叫:“师娘……呜呜……师娘……”

他这一哭,龚师娘的眼泪也忍不住了,著小宝的头直道:“小宝子,告诉师娘,受什麽委屈了?师娘给你做主。”

小宝摇头,不是他受委屈了,是鬼哥哥。眼前全是满身是血的鬼哥哥,小宝的心窝子疼得厉害。

龚师娘以为小宝是不愿意说,也就不追问了。紧紧抱住小宝,让他哭个痛快,龚师娘在心里把小宝那个爹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
哭声变成了轻轻的抽泣,小宝这才从师娘的怀里退了出来,抬起头,双眼红肿地说:“师娘,我,没事,了。我昨晚,梦到,娘了。”

果然是梦到娘了。龚师娘擦擦小宝眼角的湿润,慈爱地说:“师娘就是小宝子的娘。小宝子以後想娘了就来找师娘。”

“师娘……”小宝嘴角撇撇,又要哭了,可是眼睛里却是被疼的幸福。

搂著小宝坐了许久,龚师娘把今天跟龚师傅商量的事情告诉了小宝。听完後,小宝心里又愧疚又高兴。愧疚的是,他瞒了师傅师娘,让师傅师娘为他担心了;高兴的是他有多的时间可以挖密道了。

“小宝子,你要照顾好自己,不能再这样不顾自己的身子,知道吗?”

“嗯。”

他要养蓄锐救鬼哥哥。

“晚上要早点睡,每顿都要多吃饭。”

“嗯。”

不会再让师傅师娘担心了。

看看天色不早了,龚师娘有心留小宝住下,可是又顾忌著南汝信的叮嘱。喂小宝吃了药,又给他包了药材和吃的,龚师傅和龚师娘把小宝送出了药馆。

“小宝,有什麽困难要跟师傅说,师傅这里不多你这一双筷子。”

“谢谢,师傅。”

小宝忍回眼泪,抱了抱师傅和师娘,上了马车。

回到小院子,小宝就看到南伯伯、黄伯伯还有几位婶婶们都在等他。大家都从南汝信那里得知小宝今天累倒了,能抽出空的人基本上都来了。每人手上都拿著东西,有的是吃的,有的是穿的,有的是喝的。小宝当即就眼圈泛红地扑到了婶婶的怀里。

南汝信又给小宝诊察了一番,婶子们在一旁不停地念叨叮嘱。总之,大家都很心疼小宝,尤其是小宝的脸色很不好,眼睛和脸颊都红红肿肿的。就在小宝回来前,厨房的叔叔婶婶们已经商量好了,以後每天都要给小宝加餐,他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,一定是晚上饿了没得吃所以才会身子虚。

小宝一个劲地跟伯伯婶婶们道谢,心里又十分的愧疚。但是鬼哥哥的事他不能也不敢告诉别人,只能在心里对叔叔伯伯婶婶们说对不起。

黄良玉给小宝带来了一箱的书,什麽方面的都有。黄良玉帮不到什麽,他希望小宝能多看些书,这样出去後就知道该怎样独自生活了。这是小宝最喜欢的礼物,笑得两只红肿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。

想著让小宝早点休息,大家夥叮嘱完後就离开了。穿著婶子们给他做的新衣裳,嘴里含著婶子给的麦芽糖,小宝的眼睛里满是泪水。下了床,关紧门窗,小宝换上自己的脏衣裳,把头包起来,爬进了床下

(20鲜币)宝贝:第十五章

鬼哥哥这次伤得很重,小宝一方面更加心的照顾,一方面则抓紧时间挖密道。为了能更好的照顾鬼哥哥,小宝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整宿整宿的不睡觉,每天都保证睡三个时辰。所幸小宝不必天天去药馆,而厨房的叔叔婶婶们给小宝加的餐足够小宝和鬼哥哥吃了,也因此小宝不必再时常饿肚子。七八天後,小宝的脸色又变得红润了起来,大家夥总算是放了一颗心。

哑巴驼每四天来一次,喂了聂政药之後便离开。小宝每天会把桶里的泔水倒掉一些,造成贵哥哥有吃的假象。不过哑巴驼似乎并不关心聂政有没有吃,更不好奇聂政这几天怎麽没有解手,好像只要做到林盛之交代的事情就够了。观察了几次,小宝大著胆子把鬼哥哥破衣服下的伤口都清理了,结果哑巴驼也没发现,这下小宝放心了。

这阵子府里来了好多人,小宝相信了阎罗王的话,看样子阎罗王这个月都不会再来伤害鬼哥哥。不过小宝的时间仍然非常紧迫。密道只挖好了一半,小宝还要想办法把鬼哥哥弄出地道。小宝想了好几个法子都不成,鬼哥哥一身的伤,他必须考虑把鬼哥哥带出来後不会加重鬼哥哥的伤势。

在这样紧张忙碌的日子里,五月的初一和十五,小宝如往常那样犯病了。这两个晚上,虚弱的聂政紧挨著小宝陪了他一夜。在小宝疼得大哭时,他用他满是胡子的下巴轻蹭小宝的额头,然後不停沙哑地低唤:“宝……宝……”

这一次,聂政伤得极重,可却不像以往那样难熬,因为有一个为他哭泣的孩子一直守在他的身边,给了他活下去的坚持。当那双温暖柔软的小手颤抖地擦拭他的伤口时,他觉得,老天爷还没有遗弃他。

从鬼哥哥的怀里醒过来是小宝最最幸福的时候。犯病後的第二天,身子极弱的他就坐在鬼哥哥身边看黄伯伯给他的书。力气回复了,他就继续努力地挖密道。眼看阎罗王的生辰就要到了,密道还有三分之一没有挖完,小宝在药馆想了一天,下了决心,哪怕和鬼哥哥一起死,也不要再让阎罗王欺负鬼哥哥。

告别师傅和师娘,小宝驾著马车回了家。先去厨房吃了饭,再回来喂鬼哥哥吃了饭,小宝洗了头,换了身干净的衣裳,留下小贝,趁著夜色壮起胆子踏上去前院的小路。今天是五月二十五,再过两天就是阎罗王的生辰了,听叔叔伯伯婶婶们说生辰过後,府里的客人们要三四天才会全部离开。阎罗王一定会在客人们都走了之後才会再去找鬼哥哥,算算日子,他还有最多六天的时间。这六天里哪怕不睡觉也要把密道挖好。

越往前走,来往的人越多。小宝尽量缩起身子,一瘸一拐地朝二娘的住处走,他今天就要跟二娘辞行,密道挖好後,他就连夜带鬼哥哥走。小宝的心怦怦怦直跳,好怕会遇到阎罗王,不过现在天已经暗了,阎罗王应该不会出来吧。心里越害怕,右脚就越不听使唤,小宝几乎是拖著右脚走路了。前方传来一人的笑声,好像是府里的客人,听声音是往这边走来了。小宝赶紧挪到墙站住,低著头等著来人走过去。

笑声越来越近,小宝的头埋到了领子里,身子也不禁瑟瑟发起抖来,如果阎罗王和客人在一起的话,他一定会被罚的。

“潘庄主与盟主关系匪浅,此事还需潘庄主在盟主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呐。”

“哈哈,王老板谦虚了。我不过是会养几只鸟儿,盟主这阵子恰巧有心於此罢了,要说替谁美言,我可没那麽大面子。”

随著这声充满讥嘲,毫不给对方面子的言语,一位身著七彩绫罗衫的俊俏男子从回廊的拐角处走了过来。看到此人,林府的仆从们纷纷行礼问好,一路上就听著不同的人喊他“潘庄主”。小宝紧张地竖起耳朵,听起来阎罗王似乎不在,他稍稍放了心,然後更缩起身子,希望对方不要看到他。

潘灵雀和做丝绸生意的王老板并肩而行,看也不看沿途向他问候的诸人,不过对这种恭维的场面他是极为受用的。总是闪过讥嘲和邪佞的他目中无人地朝自己的住处而去,向前走了几步,潘灵雀突然停下了脚步,转回了头。

“潘庄主?”王老爷疑惑地跟著回头看去,什麽都没有啊?

潘灵雀的眼里闪过不悦,转身走到墙处。王老爷定睛一看,啊!那里有个人!

“你,抬起头来。”潘灵雀冷眼看著这个在墙处发颤的孩子。离得近的几位奴仆看到了那人,心下大惊,他怎麽到这儿来了!

小宝吓坏了,想到这人认识阎罗王,他更是缩了缩身子,不敢出声。

“我叫你抬起头来!”潘灵雀声音一沈,在周围的惊呼声中甩手就给了小宝一个巴掌。瘦弱的小宝哪里受得住习武之人的一巴掌,小小的身子瞬间飞了出去,重重地落在了地上。

痛呼在出口时被咽了下去,头晕目眩的小宝顾不上身上的疼,慌慌张张地爬起来,一个劲儿地低头说:“对,对不起,对,不起……”他不知道对方为何打他,但道歉一定没有错。

王老板看不下去了,劝道:“可能是哪个院的小厮吧。潘庄主,这是盟主的家府,我看还是个孩子呢,您别动气。”

“孩子就能乱了规矩吗?盟主掌管天下武林,府里的人不懂规矩,岂不是落人口实?我替盟主教训他的家奴,盟主只会谢我。”潘灵雀很恼火。这个孩子见到他不仅不行礼问候,还一副被吓他到的模样,难道他长得很可怕吗?没规没矩。就是林盛之见了他都不敢给脸色,一个孩子算什麽东西。

他走到小宝面前,照著小宝明显残疾的右腿膝盖就是一脚,小宝“啊”的痛呼一声,跪在了地上。

“抬起头来!”

小宝的脸都白了,眼睛里全是泪水。不敢再躲著,他害怕地抬起头,潘灵雀的眼神变了,这麽丑的东西居然还敢怕他!

“啪!”

又是一个耳光落下,小宝的身子飞落,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。

“我是妖还是魔?”潘灵雀走到小宝跟前,“你那是什麽眼神?”周遭的奴仆们各个都急坏了,又不敢告诉潘灵雀这人是老爷的儿子。

“对……不起……”小宝的嘴里满是血腥,眼睛也被泪迷住了,强忍著不敢哭出声。

潘灵雀怒了,若这里是雀庄,他定把这不懂规矩的小鬼丢到鹰笼里,叫他被鹰活活啄死!控制不住体内不断涌上的残暴,潘灵雀一手提起了小宝。

“潘庄主?怎麽了?是哪个不懂规矩的惹您不高兴了?”

就在潘灵雀另一手掐住小宝的脖子时,得了消息的安若谣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。她的出现使潘灵雀冷静了下来,松手,丢开软绵绵的小宝,转身:“二夫人。”

看著小宝没有生气地瘫在地上,安若谣忍著怒气强颜欢笑地说:“潘庄主对林府的家奴有何不满跟我说便是,我定叫人好好教训他。潘庄主说什麽都是贵客,我这个女主人管不好手下的家奴,惹了您不悦,叫老爷知道了定会怪罪於我。”

这话给了潘灵雀面子,却也告诉了他这里是林府,你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客人,无权对林府的家奴出手。

潘灵雀自然听出了安若谣话中的意思,勾起抹冷笑说:“夫人都说我是贵客了,怎麽还有人见了我跟加了鬼一样?”

安若谣招手示意跟来的人把小宝带走,不理会潘灵雀的不满,盈盈笑道:“潘庄主在江湖上谁人不知?何必跟个孩子较真呢?这孩子平日就在後院整整花草,他娘在世前是我的干姐妹,去世後把他托付给了我。只是他胆子太小,府里人来人往的,我就怕他不小心触了谁的霉头所以把他安置在了後院。若我知道他会惹潘庄主您不悦,我定不会叫他这个时候来见我了。”

见潘灵雀还是面色不善,安若谣继续笑著说:“潘庄主,您就当给我个面子吧。以後潘庄主来府里,我绝不叫他这孩子到前院来。您也瞧见了,这孩子模样不好,也免得他污了您的眼。您不快了,老爷也不饶我。我就代这孩子给您赔个不是了。”

一听这孩子跟二夫人的关系不俗,而且二夫人还给了他台阶下,潘灵雀也收起了脾气,笑笑:“二夫人都这麽说了,我若还较真那就说不过去了。我就给二夫人这个面子,不过二夫人也该知道我的脾气,下回他见了我还对我不敬的话,我可不会手软了。”

“那自然是,有了一怎能有二呢?”安若谣微微福身,算是替小宝给潘灵雀道歉了。她都做到了这个份上,潘灵雀自然满意。不是没有看到安若谣眼底的紧张,潘灵雀道:“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,待会儿我就让人给夫人送药过去。”

“多谢潘庄主赠药。”安若谣不客气地收下了,雀庄的伤药千金难求,何况还是他打伤的小宝!

这场风波就这麽过去了,潘灵雀回他的住处,安若谣则派人去找南汝信,她匆匆赶去小宝的住处。来之前她已经吩咐家仆把小宝带回後院去。

一进屋,看到床上的人,安若谣就神色慌张地跑了过去,眼泪刷的涌出了。小宝的脸肿得骇人,更是青得发紫,更别说脸上、眼角、额头、下巴的擦伤了!单薄的衣裳也磨破了,露出流血的肩膀和手肘。安若谣擦去小宝嘴角的血水,气得直骂:“他算什麽个东西!这里是林府,不是他的雀庄!他凭什麽动林府的人!”

“夫人,您小声点儿。”安若谣的侍女提醒,并急忙关上门。

“吱吱吱吱……吱吱吱吱……”小贝急得双眼通红。

“二……娘……”小宝一张口,血沫子就吐了出来,吓得安若谣急忙说:“不说话,小宝不说话,你南伯伯一会儿就来了,小宝不怕啊。”

“咳咳……”小宝摇摇头,却努力地勾起嘴角想对二娘笑一个,“不……疼……”

安若谣的泪一滴滴往下落,她擦著小宝的嘴角勉强笑著说:“二娘知道小宝最勇敢,小宝不说话了好不好?”

“不……哭……”小宝还是努力要笑,血沫子又流了出来。

安若谣受不了了,她扭头对侍女喊:“快去看看南汝信怎麽还没过来!”然後她双手发颤地脱下小宝的衣裳,这才发现小宝的身上有多处瘀伤,右腿膝盖更是肿得老高,紫黑紫黑的。

“小宝还是个孩子!他怎麽能下得去手!”安若谣第一次对自己的丈夫有了不满。如果潘雀灵知道小宝的身份,本就不会这麽对他!

这时候门开了,南汝信提著药箱走了进来:“夫人,小宝怎麽样了?”接著,他倒抽一口冷气,“他怎麽能这麽对小宝!”

“小宝?!”跟著他一同前来的黄良玉看清床上的人後,眼前发黑,“怎麽能有这麽狠心的人!怎麽能有这麽狠心的人!”

“吱吱吱吱……”林小贝的爪子抓破了床单。

小宝还是努力摇头,宽慰大家:“不……疼……我……不……疼……”

“小宝……”安若谣忍不住抱住小宝哭了起来,这个傻孩子,这个,傻孩子……

小宝的院子里不一会儿就聚满了人,小宝在自己的家里被人打得奄奄一息,众人愤怒之余更是对老爷林盛之异常不满。叔叔伯伯们站在门口各个牙关紧咬,婶婶们则是不停地擦眼泪。潘雀灵把药送到了安若谣那里,安若谣的侍女送了过来。南汝信没有用潘雀灵的药,他沈著脸异常痛心地给小宝上药、喂药。

在小宝沈沈睡去後,南汝信对二夫人说:“夫人,让小宝……早点儿走吧。”

安若谣看著小宝直掉眼泪,过了半晌後,她点点头:“走吧,早点儿走的好。”

屋内和门外的众人都擦了擦眼睛,没有一人开口说让小宝留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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